蜜月威尼斯：从窗子里面看风景

编者按：人说，眼睛是心灵的窗户。全影在威尼斯，那一扇扇的窗子，就是这座水城的一双双眼睛了。透过它，我看到了威尼斯的心，而这次蜜月旅行也让我放松了自己的心。]

一作家曾说过，一切“人”，和人的“事”，都属于窗子里的，窗外有的是美、好，和自然。威尼斯的窗里，装着威尼斯的人，和人的精神；而窗外，盛着它的景，和景的意义。一人一景，凑起威尼斯的窗里窗外，两个同样美丽的世界。

　　到威尼斯，一般都是先通过火车的窗外认识她的。远远地，看到眼前的水面开始变宽，前方尽头出现了一座岛，渐渐地越变越大，便看到岛上大大的教堂穹顶和钟楼。那里一定就是圣马可广场了。岛上密密匝匝的房子挤成红色和黄色的色块，宛如以前在美术书上看到的欧洲油画。海水是碧蓝的，在火车外起起伏伏，有海鸥翩翩飞舞，和着它的节奏。帆船是躲在远处的零星小点，作油画背景的。一切笼罩在浅浅的日光下，那么和谐，那么像个梦。

　　下了火车，又是透过游船的窗外，来欣赏威尼斯千古不变的华美。船走在大运河上，窗里是来自世界各地兴奋的游人，窗外则是跟照片里一样的彩色的老房子。船行悠悠，从金宅到PESARO宅，从GRASSI宫到REZZONICO博物馆，从学术美术馆到圣母堂，一栋栋美得无法形容的老房子在眼前掠过。每一栋都让人觉得是一首诗，想好好解读它。作家陈丹燕在书里说，“浮在水面上的房子，就好像是落在水面上的纸船”，又说“这房子，像就要死去的天鹅”，都是脆弱无力的词语。我的理解是它们太美了，美得让人不相信能天长日久地存在下去。美的东西都是容易使人伤心的。除了大房屋，运河旁还有不少普通民居，大门直接面对运河，门口泊着小船，宛如城里人门口停着私家车。无数小水道犹如树的分叉从运河中散开来，通往不知名的地方，不禁让人想象坐船徜徉其中会是什么样的情形。三座桥全都能看清，最壮丽的当然是RIALTO桥，很宽，像桥上的一座细长房子；赤脚修士桥是秀美，而学术桥相对显得严肃，真像一位一本正经的学者。水中的贡多拉永远是轻摇慢摆，载着游客和戴礼帽的船夫，在大船边不慌不忙地闲游。海鸥忽而飞起，忽而落到水面上，也是小船般不急不赶的样子。

威尼斯窗里的世界，却另是一派旖旎的景象。面具店和玻璃制品店的橱窗个个琳琅满目，璀璨缤纷，婚庆好似在进行一场艺术品展出，不买也会被它深深吸引。那些玻璃做的花瓶、花卉、小鸟，晶莹剔透得如同天上仙女遗落下的物件；而面具更是奢靡，金的银的，黑的白的，妖媚的诡异的怪诞的，可以满满挂上一墙。对着它们看久了，甚至有种灵魂都被吸进去的感觉。这些是威尼斯人智慧的结晶，得是怎样有创造力的，才能做出如此富于想象的作品啊！又有人说，在威尼斯，开店的手工艺人都是骄傲且又倔强的，连还价都不肯。这是因为他们不是在“博取钱财，而是在固守一种生态”（余秋雨原话），是贫是富无所谓，只想固守职业的自尊，艺术的自尊，人格的自尊。威尼斯窗里的手工艺人，就是这样一群不可思议的勇者。

　　如果你有幸住在威尼斯岛的旅馆里，那旅馆窗外，定会给你一个别样的惊喜。通常窗子是面对着一条寂静的长长的小巷，看不见几个人。房子上会嵌着火焰式的长窗子，还有已经发黑的精美雕饰。门窗基本是都关着的，但窗台上会摆放盛开的鲜花，可见这家主人还是很懂得照顾自己的生活。夜幕降临时，在灯光下看小巷，会忽然觉得很像电影里一个18世纪故事的背景。这里窗外看到的，是淡妆的威尼斯，像是参加完狂欢舞会归来，重新操起居家生活的贵妇人，平和而亲切。

　　当威尼斯耀眼的白天渐渐暗淡下去，再重新去读它窗里的故事吧。夜晚是威尼斯餐厅和小吃吧最热闹的时刻，前者通常是游客的光顾地，后者则是当地人的乐园。小吃吧在橱窗里摆出非常诱人的卷饼、匹萨和冰淇淋，客人有的围坐着喝咖啡，有的站在台前喝酒，大伙说着听不懂的拖长音的意大利语，颇有人声鼎沸的意思。身着白衬衫的侍者不停地忙前忙后，身后墙上摆着一排擦亮的玻璃杯。对面的墙贴着手写价目表，旁边还有几张威尼斯风情的招贴画。灯光是昏黄的，空气中荡着咖啡香。这其实是再普通不过的小吃吧，却又是那么吸引人，让人看了食欲就不由得好起来。还会时不时有当地人进来跟伙计CIAO（意大利语：你好）地打招呼，聊聊家常，再CIAO地告别，使人觉得这里人情温暖，到处能交到朋友似的。餐厅相比之下要贵族气很多。掌灯时分，它们开始了一天最繁忙最璀璨的时候。窗里，灯火一片辉煌，侍者衣着笔挺，持着翩翩风度伺候一桌桌的顾客。而餐厅客人正坐在桌前高谈阔论，欢声笑语此起彼伏，红方格桌布上铺着考究的食物和佐餐酒，专为点缀这样高贵又热闹的场合。这是如何精彩的夜晚啊，威尼斯人和威尼斯游客此时融为了一体，都为庆祝自己身在威尼斯的骄傲和快乐，庆祝人生难得的美好生活。

来到圣马可广场影楼招聘，且去选择CORRER博物馆的窗外，那里是欣赏广场的绝佳角度，避开层层密集的鸽子和游人，安静而不被打搅。从博物馆二层俯瞰广场，圣马可教堂的装饰华美得让人透不过气。在它左面是有飞狮守护的时钟塔，右面则是总督宫，有着非常漂亮的十字花形廊柱。广场根本就是鸽子的天下，它们像灰尘般扬起又落下，咕咕叫着，和人一起挤来挤去，熙熙攘攘好不喧闹。广场周围是围起来的带花式廊柱的房屋，都属于博物馆。两侧排着小椅子的咖啡馆门口有乐队轻声伴奏，侍者极有风范的样子让人觉得他伺候的都是显贵人物。钟楼像一根箭一样刺向蓝天，宛如城市的圣碑，威严而挺拔。

　　如果要再欣赏广场的细节，透过FLORIAN咖啡馆的窗子看进去，里面的精致一定不会让你失望。据说这家咖啡馆创立于1720年，而至尽仍保留着19世纪的模样。古老的门窗，精巧的门把手，蓝色的墙面，意大利画家的风景画，简直像个小宫殿。再看看打着领结的侍者，白发苍苍的绅士，雍容华贵的老妇人，威尼斯人的精神在这里一览无余。那是历史留下的贵族之风，这里的贵族不再是指有钱，而是指思想气质的高贵，不可轻慢的神情。曾经是亚得里亚海上霸主的威尼斯如今风光不再，却不妨碍它将曾经的情调与情感流传下来，融进每个威尼斯公民的生命。

　　最后再打开一扇窗，欣赏威尼斯无尽的魅力吧！圣马可钟楼是全岛的制高点，楼顶的窗外360度地泼洒开一张巨大的画卷。淡淡阳光下，整座水城像一幅19世纪的印象派油画，不是浓墨重彩，而是浅浅钩绘。向阳处海面波光粼粼，周围小岛如一个个模型浮在水面，岛上的房屋屋顶大多为褚红色，间杂着高高的钟楼，就像童话里的小镇。缩成黑点的桥、船、人，缓缓地移动着，全是不着不急的样子。说来威尼斯真是座让人急不得的城市，它没有车，而船本身速度就慢，另外班次也不如公交车密集，如果是有急事的人非抓狂不可。但这不就是威尼斯的独特魅力么？它不适合赶时间谈生意，它只属于愿意放慢脚步享受生活的人。

　　威尼斯窗里窗外的世界，真是说也说不尽。如果说窗外是一个前朝，那窗里就是一个后廷；窗外是将目光放远，窗里是把目光收拢；窗外是供人拍照，窗里是供人体味。如果把她比成女人，她是比斯佳丽还要美貌，比艾丝美拉达还要妖媚，影楼人才比茶花女还要奢靡的啊。

　　窗里窗外，都是这位亚得里亚女王的美丽侧面。要读懂她，且推开一扇窗，花点时间，去慢慢揭示……